大连翻译公司访谈著名翻译家林少华

主持人说：已经开始

主持人说：各位网友大家 好，作为国内村上春树迷来说，可能没有人不熟知，恐怕正在读着林氏版本的村上春树作品。今天我们把大家向往已久的著名翻译家，最负盛名的村上春树翻译者林少华请到了我们的聊天室和大家在线交流，非常欢迎林教授作客我们的聊天室。

林少华说：大家好，刚才主持人说我是翻译家，其实谈不上，我首先是教书匠，业余时间，也是不务正业吧，就翻译一下，多谢十几年来各位热心读者对我的关照。

主持人说：我开始的时候早就听说林老师是比较喜欢安静，不喜欢凑热闹的一个人，包括今天到聊天室，您表示很愿意和网友交流，但是也不愿意在镜头上露面，这是不是您一向的处事习惯？

林少华说：是啊，总而言之我是一个教书匠、翻译匠，我还想冒充一下学者，学者总是露面，在我们这个行业不是特别好的事情。另外我是一个半大老头了，大家可能把我想象的还可以，一看实际的人可能会大失所望，我也不愿意让大家失望，大家今天主持人实在是死缠活磨，没有办法。

主持人说：但是我觉得您这一向的处事风格，可能也会博得大家的好感，我是这样认为的。

林少华说：多谢。

网友：您有没有读者在公众场合请您合影、签名的情况？

林少华说：这种事情倒不是每天发生，一至两次，我这次来北京开会，在北京大学、北京饭店，都会有一些很热心的读者，其中有一些是北京大学的学生，找我签名。

主持人说：我觉得您是一个很和气的人，如果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满足大家的要求。

林少华说：当然不会拒绝，无非就是签名，也不需要费多大的力气。（笑）

主持人说：平常您肯定也会收到很多读者的来信，与您交流吧？

林少华说：一般平均一天会收到一至两封吧，一个星期十封左右，一个月三四十封。第一次来信一般我都会给人家覆信，大家素不相识，能跟我敞开心扉谈谈文学，谈谈他的看法，很难得的事情，我怎么能不回信。

主持人说：如果他去第二第三封，您都会记得吗？

林少华说：一般会有一点印象。

如果学生是书迷，考试的时候会多给分

网友：作为您的学生是非常幸运的，我们非常羡慕您的学生。

网友：您的学生是不是也有很多您的支持者？您和您的读者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一些您认为非常有趣的事情？

林少华说：我的学生里也有，我是他的老师，所以见识比较多，最坚定的支持者恐怕是我班上的学生，但最热心的，最铁杆的恐怕还是素不相识的读者。尤其是一些上海、北京的大城市里的读者。

网友：如果您的学生是您的书迷，您会不会感到很高兴？

林少华说：我很高兴，考试的时候我会多给他5至8分。（笑）

主持人说：考试的时候会不会多考一些关于村上的文学常识？

林少华说：有的时候我给研究生出题，也会出《挪威的森林》里的一段，汉语翻译成日语，或者日语翻译成汉语。如果和我的作品翻译得一模一样我可能只给60分，和我翻译得不一样或者比我翻译得更精彩，我给120分。

主持人说：这些读者中有没有让您记忆特别深刻的？

林少华说：有的读者从第一封来信开始，已经过去十几年时间了。一直保持着联系，有的从本科生给我来信，考上硕士生、博士生，一直通信到现在，交谈都是比较有实质性的。对我也是个很大的鼓励，对我的写作和学术研究也有很多的启示。

最喜欢《舞舞舞》

网友：您翻译村上的作品，是不是因为您本身就很喜欢他的作品？

林少华说：我本人确实很喜欢他的作品，如果我不是很喜欢他的作品，从翻译《挪威的森林》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十五年的时间，如果我不喜欢，而是出于工作需要，甚至在性格和文体上都不合拍的话，对我会是一件痛苦，一件痛苦的事情坚持做十五年下来，恐怕是很难做到的。

主持人说：其实感觉读村上的作品，他的语言非常优美。

林少华说：我不敢说我的翻译在文学上有多么充沛的才情，但至少我在负责和认真这一点上，可以敢和任何人比试一下，总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如果大家觉得我翻译的村上春树的作品语言很美的话，首先不应该感谢我，而是感谢我们祖国的汉语，我们汉语本身有这样的优美，为什么我守着一个宝贝而不使用它呢？

网友：您平时翻译的时候针对一些个别的字词、句子是不是都要特别推敲一下？

林少华说：对，字斟句酌，翻译这种雕虫小技，不允许有太多的败笔，但事实上会有败笔。任何一个翻译都不是十全十美的。

网友：您翻译了村上的小说为国内读者所熟知，请问您最喜欢村上哪一部小说？

林少华说：至于我个人所喜欢的倒不是大多数人所最喜欢的《挪威的森林》，我个人比较喜欢《舞！舞！舞！》。主人公的年龄是34岁，和我当时以及现在的差距不是那么大恐怕有一点关系。

网友：刚才您提到您比较喜欢村上的《舞！舞！舞！》，为什么喜欢这部作品？

林少华说：一个是它的底调，和《挪威的森林》相比，语言更精致，更别致。就我个人翻译作品来说，《挪威的森林》是我翻译的村上第一部小说，对人物的理解和语言的把握恐怕还不是那么成熟，但是到了《舞！舞！舞！》，恐怕更成熟一些，因为34岁的男主人公，对人对事都表现出一种温情，格外细心，对社会的体察和观察入微，给我的感觉倒不是说我对别人有多大的温情，但是在内心上有一种比较契合的东西，所以我更喜欢这一部。

网友：《舞！舞！舞！》里隐约有一种恋童的情结在里面，您怎么看？

林少华说：对，故事是讲男主人公和高二高三的小女孩之间的故事。我细看的话倒不是爱情，完全是长辈对年轻人的一种温情。从那个角度，当然，心里是很微妙的，要说一点儿没有恐怕也不会。这个问题我还是第一次考虑。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是不值得欣赏的。喜欢可以，这个“恋”字就不大好了，喜欢小女孩，那无可指责，出于恋爱的意味，作为一个男人，恐怕就不地道了。（笑）

网友：请您谈谈对于《挪威的森林》的看法。

林少华说：《挪威的森林》，那是一个青春读本，我已经不是那个年纪了。但是他写的是青春，写的是恋爱，他远远超出了这个范围，他对于生与死，对于友情和爱情，对于性和爱，他的理解范围都是有相当的深度，他的作品层次都很丰富。即使不是年轻人读，也会从中得到一些启发。

网友：您认为《挪威的森林》对渡边的描写是不是和《麦田守望者》里的一段描写类似？

林少华说：小说本身也有那个情节，和《麦田守望者》还是有类似的地方，我没有感觉哪一点特别明显，特别吻合。

翻译三岛由纪夫很痛苦

主持人说：网友：您能不能谈一谈您翻译其他日本名家作品的感受？

林少华说：翻译最顺畅的，大家所说的“行云流水”可能也就是现在的村上春树。另外翻译的比较顺畅的也是刚才提到的夏目漱石，他们的那种幽默、简洁，文人气很浓的一种美比较适合我的情趣感。翻译最痛苦的是三岛由纪夫的东西，且不说政治上、思想上我们的差别，就是文体上的差别也很大，他那种矫揉造作、故作深刻，叠床架屋的句子，林少华说：翻译他的东西，我往往觉得精神上有一种隔膜，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如果当时不是出版社约我，我不会翻译。村上春树也是，村上春树也搞翻译，村上春树的翻译在量上也和我差不多，他也跟我提到，翻译的东西如果和自己合拍的话，包括性情和文笔，如果不合拍的话那会是一种痛苦，如果合拍的话就是一种享受、一种乐趣